錯亂的時間與空間──《高草魅聲(In the Tall Grass)》


改編自史蒂芬.金和兒子喬.希爾合著的短篇小說〈In the Tall Grass〉的《高草魅聲》,今天在Netflix上線了,剛好我正在養病中沒有安排工作,所以一收到上線通知信就順手打開來看了。

故事始於懷了六個月身孕的貝琪和哥哥卡爾的一趟長途旅行,兩人在前往聖地牙哥的途中路過一片大草原,因為聽到一名小男孩的求救聲而下車進入救援,卻沒有想到,在這片比人還高的草叢當中,別說找到人了,就連想要脫身離開都有困難。

這片草原並不是普通的難辨出路而已,身在其中似乎不止空間感會錯亂,就連時間感亦與外界不同。貝琪和卡爾迷失之後,貝琪的男友崔維斯也追了過來,他很快就發現了兩人停在路邊的車,我原本以為只是隔沒幾天,可是他們的車子上面不但蓋滿了厚厚一層塵土,就連車子裡卡爾吃到一半的漢堡也長滿了蟲,顯然他們失蹤已有一段不短的時間,正常人應該會覺得他們已經發生不測了吧,但崔維斯仍不肯放棄,堅持要找到他們的下落,毅然決然地衝進草叢裡。

相較於莽撞地陷進草原的貝琪和卡爾,崔維斯聰明許多,還知道要沿路折草做記號,可惜草叢哪有這麼簡單放過他,自然是怎麼復原怎麼來。不過他也很快就透過陽光的方向發現這片草原不對勁,你以為自己是直線前進,事實上卻是在繞圈子,就像東方民間傳說裡的鬼打牆一樣(比較「科學」一點的說法是,利用視覺誤導的奇門遁甲也可以做到類似效果)。

那為什麼說時間感也錯亂了呢?這邊有一個很有趣的設定,引貝琪和卡爾進入草原的是小男孩托賓的聲音,而崔維斯是為了追尋貝琪和卡爾才跑進去,可是弔詭的是,當初引托賓一家人進入草叢的,卻是崔維斯的聲音,彷彿在這個詭異的地方,有一股力量形成了某種怪圈(Strange loop),就連生與死的界線也變得異常模糊。

雖然僅僅只有六個演員和一大片草原(以及兩棟建築物),但絕不是重複看一群人在草叢裡迷路、聚在一起又失散這麼無聊,貝琪和崔維斯的感情與卡爾的妒意,以及典型大男人主義一家之主的羅斯(托賓的父親),幾人在面對茫茫草原,遍尋不著出路後所產生的化學反應,也是很有可看點。小男孩托賓好會演,前半令人毛骨悚然,後半又可愛得讓人心疼;比較可惜的是媽媽娜塔莉這個角色堪稱影薄,看完全片我連她的名字都想不起來,倒轉回去找還找了蠻久才找到。

※ 以下會爆雷,請自行斟酌要不要往下看 ※

影響這片草原的神祕力量來自於一塊黑色大石頭,一開始眾人停車的那棟建築名為「救世主黑岩教堂」,顯然和這塊大石頭有關,應該是當地祭拜巨石的信仰,不過它的信眾們都到哪裡去了呢?片中沒有多做說明,想來是都困在草原裡變成養分了吧(有幾幕鏡頭帶到似乎不是六位主要角色的屍體,還有後來扛著貝琪前往巨石所在地的那群怪人)。

依照羅斯所說,巨石是位在美國本土的中心點,而且非常古老,觸摸它就可以獲得它的力量,但同時也會成為它的一分子,從此無法脫離草原,然後草原裡的規則是死物不會被移動,活物則會(所以才會迷失在裡面)。不過有點無法解釋的是,一開始崔維斯遇到的托賓明明就摸過巨石了,為什麼被崔維斯引入草原的托賓,卻可以被崔維斯送出草原去阻止貝琪進入?兩個不同時間點的托賓被巨石視作不同人嗎?

故事最後結束在崔維斯獨留於草原之中的畫面,而我不禁好奇,被托賓成功阻止,不曾踏入草原的這一個貝琪,回家後還會不會和崔維斯破鏡重圓呢?希望會吧,不然崔維斯就太可憐了。

【相關連結】
高草魅聲(Netflix)
In the Tall Grass(IMDb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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