圓圓,一路走好


經過半年的努力,圓圓還是離開了我們身邊。

我不知道她的出生日期是什麼時候,只知道當初領養時,她就已經一歲多了,那是2001年的十月,至今也有十四個年頭了。說起來,那時候只是在考慮要養貓,又剛好朋友提到有貓待領養,然後我甚至連照片都沒看過,就直接搭車到台北去把她帶回來了,我想這應該就是緣分吧。

今年年初開始,圓圓的食慾就不太好,體重慢慢的掉下來,熟悉的醫師說是因為牙齦發炎,會痛所以才不肯吃東西,所以我開始找顆粒小比較不用咬的飼料、罐頭、自己水煮雞肉餵她,剛開始她多少還會吃一點,但漸漸的,她明明已經餓得喵喵叫了,卻就是怎麼也不肯吃。熟悉的醫師告訴我,那應該是腎衰竭,是老化,沒有辦法治療,只能她願意吃什麼就給她吃什麼。到了五月中下旬,她已經幾乎不吃東西了,只有很香的柴魚片和小魚乾願意吃一點點,可是吃完沒多久就吐出來,我很慌亂,開始上網拼命搜尋資料,發現腎衰竭是可以控制減緩的,帶著她去了另一間網路上風評不錯的獸醫院。(其實我到現在還是無法諒解原來的醫師,他的說法當然沒有錯,腎衰竭的確無法治療,但他不應該直接幫我做選擇,叫我讓圓圓等死。)

醫師一看到圓圓就說她已經脫水了,必須住院吊點滴,並且抽了血做檢查,果然各項與腎相關的數值都爆表,醫師也不能保證一定救得回來,只能夠盡力試看看。那段時間真是多重煎熬,一方面是自責為什麼不早點換獸醫院,一方面是擔憂她會不會就這樣在醫院離開,另一方面則是負擔不起的高額醫藥費。真的很感謝我的母親,她不是那種老古板的長輩,覺得不過是一隻寵物,幹麼要花那麼多錢(更何況還不能治好,頂多是延命些許日子),很乾脆就說願意幫忙支援醫藥費。也很感謝這段時間安慰我的朋友,還有即使是陌生人,也願意給我鼓勵的貓中途們。

幸好幸好,住院十天之後,醫師終於同意圓圓出院,不過必須定期回診(一開始是三天一次,後來是每週一次,最後是兩週一次)、每天吃藥、打皮下點滴,以及灌食。圓圓她很乖,吃藥、打皮下從來都很配合,只有灌食很不樂意(但也可能是我技術太差,害她不舒服吧),剛開始我真的很挫敗,她會一直用手打掉我手上的針筒,我甚至灌到手指長繭。中間也曾經彷徨過,不知道這樣強行留她到底對不對,畢竟她每天都必須被塞藥、被戳針、被灌食。後來可能是她習慣了,也可能是我找到她可以接受的角度,也可能是她的身體狀況好轉(血檢的數值回到正常),食慾變好了,灌食也就逐漸不再是一件苦差事了。

這段日子很累很累,基本上沒有一天能睡飽(圓圓大約五到六小時就會餓了,不肯吃飼料,堅持把我喵醒),我不能說自己累得很甘願,但是看到她的體重慢慢爬升,精神變好,甚至會睡到翻肚,真的很有成就感。所以我還以為,她可以再多陪我一段時間,卻沒想到,一個寒流就帶走了她……

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,恍惚間好像看到圓圓和平常一樣,坐在床腳喵我,醒來之後悵然若失,一度覺得圓圓離開只是場夢,畢竟真的太快太突然了,從緊急住院到離開,不到24小時。

妳是來向我告別的嗎?希望妳一路走好,到天上去當小天使,別再回人間受苦了。